摘 要:芬兰作为世界教育领域的典范国家,十分注重儿童青少年教育、身心健康等方面的福利。文章对芬兰心理健康服务发展历程与政策进行了梳理,概括了芬兰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主要类型及表现,重点介绍了芬兰学校及社会的心理健康服务举措,以及信息化手段在心理健康服务中发挥的作用。总的来说,芬兰学校、社会、家庭等各方众擎易举,为儿童青少年构建了心理健康服务的全阶段全覆盖安全网络,以保障儿童青少年健康成长、社会平稳运行。
关键词:芬兰;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信息化手段;横贯能力;多专业合作
中图分类号:G51
文献标志码:A
作者简介:石予鑫,首都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北京,100048);王永丽,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研究处副研究员(北京,100048);王蕾,山东省青岛第三十四中学(青岛,266021);邢淑芬(通讯作者),首都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北京,100048)
基金项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与决策研究服务专项2023年度委托课题“学生心理健康指导和服务国际化比较研究及数据库建设”(编号:MOE-CIEM-20230002)
受极寒和漫长冬季的影响,芬兰政府一直面临纾解国民精神压力、提升国民心理健康水平的难题。在长期探索中,芬兰福利工作与心理健康服务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保障体系。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芬兰政府提供的心理健康服务有所增加,儿童青少年寻求心理健康诊断的数量也有所提升[1,2]。2018—2023年,芬兰连续六年在联合国《世界幸福报告》中位居第一,被评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
一、芬兰心理健康服务政策发展沿革
18世纪初,芬兰开始关注对儿童的保护并提供所需福利。在之后的不断发展中,芬兰根据本国已出台或更新的各种法案为各类人群提供所需的心理健康服务,以保证芬兰人民的福利与心理健康。至今,芬兰已构建了完善的法律体系以保证人民的心理健康,并连续六年获得“世界上最幸福国家”的称号。心理健康服务政策发展主要经历了以下重要阶段。
一是《儿童福利法》(Child Welfare Act)[3]。芬兰儿童保护制度的起步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芬兰开始认识到保护儿童是预防犯罪的关键因素,同时成立由专家组成的儿童福利委员会。1936年,芬兰社会事务和卫生部颁布《儿童福利法》,规定儿童的父母或主要监护人是儿童幸福的主要负责人,同时相关政府部门也应在儿童早期阶段为其提供必要的援助,并在必要时与其他社会和卫生保健组织合作,共同为儿童及其家庭成员提供心理健康服务。2012年,该法律通过修订后添加补充规定,市政当局有义务为儿童青少年及其家庭提供充分支持与指导,并为有特殊需求的儿童青少年及其家庭安排必要的活动及帮助。
二是《精神卫生法》(Mental Health Act)[4]。1990年,社会事务和卫生部颁布《精神卫生法》,规定精神卫生工作的总体规划、指导和监督由社会事务和卫生部负责,并提出要建立有效的监督系统以保障心理健康服务工作正常运行。针对健康人群,当地卫生中心应为居民提供预防性的心理健康科普宣传,做好心理健康方面的预防及保障工作;针对精神病症患者,制定对其进行诊断与治疗的标准。特别对于未成年精神病症患者,需强制其进入精神病院,并与成年人分开治疗。
三是《卫生保健法》(Health Care Act)[5]。为进一步促进人口健康和社会保障、维持人们的工作能力,并确保人们普遍获得所需服务,2010年,社会事务和卫生部颁布《卫生保健法》。规定学校卫生服务部门应对学生的发展情况每年进行一次检查,并为学生提供包含心理健康服务、药物滥用服务和性健康咨询在内的卫生保健服务。同时应与家长以及学生福利团体其他成员合作,根据学生的心理需求给予特定帮助,并在必要时将其转介到专业机构进行检查和治疗。
四是《学生福利法》(Student Welfare Act)[6]。2013年,芬兰政府颁布《学生福利法》。该法旨在将福利工作重点从问题解决转向问题预防,以便学生可以更容易获得支持,避免健康问题的严重化。规定每所学校都必须设有一定数量的学校心理学家和学校辅导员,同时还应促进学校和家庭之间的合作,从而为学生提供专业的心理健康服务和支持。
五是《国家精神卫生战略》(Mental Health Policy Strategy 2020-2030)[7]。为了使社会共同资源更加公平地分配、更好地帮助弱势群体,芬兰此前制定并实施了《2009—2015年精神健康和药物滥用计划》(Mental Health and Substance Abuse Plan for 2009-2015)。但随着人们对心理健康问题态度的扭转,更多的人开始寻求治疗。2020年,芬兰社会事务和卫生部发布《国家精神卫生战略》。该战略的目标是确保芬兰2020—2030年精神卫生工作的连续性和目标导向,侧重于发展精神卫生、预防自杀以及药物滥用服务的可及性和有效性,让人们能够获得以上服务并使之有效。
六是《2023年改变学生福利的快速指南》(Student Welfare Organizing 2023—A Quick Guide to Change)(以下简称《指南》)[8]。2023年,为及时应对疫情带来的挑战,芬兰政府发布《指南》,旨在尽早确定学生的支持需求并提供及时支持,从而最大程度上保证疫情期间学生的心理健康。《指南》明确了心理健康服务人员与学校的配比,要求每位学校心理学家服务学生数量不得超过780名,每位学生辅导员服务学生数量不得超过670名。在工作职责上,要求学生寻求帮助后,学校心理学家和辅导员必须在规定期限内(7个工作日)组织并提供服务;紧急情况下,应在当天或次日提供服务。
二、芬兰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主要类型及表现
近几十年来,芬兰患有精神障碍的儿童青少年数量整体上没有显著增加,但存在心理健康症状的人数却有所增加,转诊到专业医疗服务、青少年精神保健机构以及门诊就诊的儿童青少年人数也有所增加[9]。调查发现,芬兰10%~15%的儿童(7—12岁)和20%~25%的青少年(13—15岁)出现心理健康问题,主要表现为焦虑和抑郁症状、校园欺凌、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自杀以及疫情后更普遍的网络欺凌与学业倦怠[10]。
一是焦虑和抑郁症状。2019—2020年,芬兰健康与福利研究所针对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进行了学校健康调查。结果显示,当前学生的平均焦虑水平处在中度及严重程度,近20%的女孩和6%的男孩在过去两周内经历过中度至重度焦虑。13岁以下儿童抑郁障碍的发生率约为2%,青少年则为5%~8%,且青春期开始后,女孩抑郁的风险大约是男孩的两倍[10]。在疫情背景下,娱乐活动限制和学校远程教学减少了儿童青少年社交接触的机会,也极大地增加了他们的孤独感,从而进一步导致焦虑、抑郁等问题的产生[11]。
二是校园欺凌与网络欺凌。校园欺凌是一种从口头、身体和心理上反复故意地侵犯受害者的行为,该行为会对受害者的精神和身体健康产生长期的不良影响[12]。2013年, 芬兰学校健康促进研究(Finnish School Health Promotion Study)的调查显示,68%的中学生认为学校教职工干预欺凌的行为和措施并未有效地遏制欺凌事件[13]。2020年,芬兰国家教育局发布《学校和教育机构的反欺凌工作指南》,指南显示近年来芬兰全国被欺凌学生的比例有所下降,但在学校教育的不同阶段,欺凌的普遍性和形式各不相同。受欺凌学生的比例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然而11—12岁间参与欺凌的学生人数逐渐增加。在欺凌形式上,身体欺凌在小学阶段比在高中阶段中更常见;而高中阶段受欺负的学生人数较少,但参与欺凌的学生人数更多。此外,男孩比女孩更容易受到欺凌,歧视性欺凌也是常见的欺凌现象之一,有移民背景、性少数群体、被安置在家外、有学习困难或需要特殊支持的儿童更常受到欺凌[14]。疫情发生以来,网络成为人们交流的主要空间,网络欺凌也越来越普遍。一项超过1000名受访者参与的调查发现,10~17岁受访者中几乎每2人中就有1个受到过网络骚扰,约55%的网络欺凌受害者因分享观点而受到攻击,约29%的受害者因外表受到欺凌[15]。
三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是儿童最常见的精神行为障碍之一,始于儿童时期,通常持续到成年,其主要症状是注意力不集中、过度活动和情绪冲动方面的问题。调查发现,芬兰大约5%的学龄儿童和青少年被此困扰,且在男孩中比女孩更常见[10]。
四是自杀。2020年,由芬兰健康与福利研究所发布的《在基本服务中支持和治疗学龄儿童心理健康问题》调查显示,在儿童青少年阶段,至少有一半患抑郁症的人有自杀念头,约三分之一的人曾试图自杀[10]。儿童在纠纷和禁闭情况下发生的自杀行为可能与其情绪表达能力不足有关,而不是真正企图自杀。自杀或自杀未遂尤其与抑郁症、药物滥用以及醉酒有关,对于男孩来说也与反社会行为有关。
五是学业倦怠。近些年,芬兰学生学业倦怠逐年上升,有研究发现,大约40%的高中生经历过严重的学业倦怠风险[16]。其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疫情期间的持续限制导致学生长期感到无助、压力和焦虑进而产生学业倦怠;二是芬兰城市化程度提高、外来移民涌入与教育经费削减同时发生,导致学生在学校中面临的环境更具差异性和复杂性。疫情与复杂环境的出现,都可能使学生处于压力状态。有研究表明,处于压力之下的个体难以灵活应对压力性生活事件,不能有效控制、消解情绪冲突,极易焦虑、抑郁,导致情绪调节困难,而情绪调节对学习倦怠具有负向预测作用。可见,压力状态下的学生更易出现学业倦怠的现象。
三、芬兰学校心理健康服务概述
学校是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进行预防、筛查和干预的重要场所。2016年,芬兰实施了最新版《国家基础教育核心课程》,提出学校心理健康教育要以学生为中心,围绕学生的心理发展规律和成长需要展开,并对包括健康教育在内的多门核心课程标准进行了修订[17]。芬兰重视学校心理健康课程、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实施以及优质服务团队建设。
(一)学校心理健康相关课程
在学校开设健康教育课程,是芬兰开展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主要途径之一。1998年,芬兰政府出台《基础教育法》,明确规定将健康教育作为国家的必修课程。基于此政策,国家教育委员会、社会专业机构和健康促进中心等机构相继开展合作,共同推动健康教育课程的实施。21世纪后,芬兰进一步出台《国家基础教育核心课程》[18],加强对健康教育的投入和控制,强化健康教育课程的重要性。当前,芬兰的健康教育课程主要有以下特点。
一是开展心理学专业课程。《2015年高中课程基础》将心理学列为独立学科,旨在帮助学生意识到心理学知识与社会、文化和当前问题的联系,了解心理、生物和社会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并将心理学课程划分为心理活动与学习,发展中的人,处理信息的人,情绪、心理健康与精神健康,个人和集体五个模块。《2019年高中课程基础》又将心理学课程修订为功能性和学习性的人、发展中的人、处理信息的人、情绪和心理健康、个人和集体五个模块。
二是开发融合化、阶段性课程。一方面,芬兰的健康教育课程将健康理解为身体、心理和社会能力的融合,在课程上体现为打破学科、融合课程为学生提供心理健康支持。因此,健康教育常常结合体育、自然教育等进行授课,使学生在一节课上得到两种目标能力的发展。疫情期间,芬兰教育继续利用课程融合的优势,采用线上课程为学生提供心理健康支持。学校开展多种主题性课程,如家庭经济课、手工课、音乐课、戏剧表演、体育课等,让学生在做中学、玩中学,增强远程教育的丰富性,让学生体验积极情绪、满足内心需求。此外,部分学校实施情感和互动技能计划,帮助儿童青少年识别和应对焦虑感。除健康教育课程及心理学课程外,体育也是常态化预防和促进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的一门课程。芬兰新版《基础教育核心课程大纲》明确提出,学生通过体育进行身体活动的同时完善社交和心理功能,拥有积极的态度,促进独立能力的发展以及对自己的认知和接受,最终实现个人的发展。另一方面,健康教育课程主要根据儿童青少年认知发展阶段的特点进行设计,与心理健康相关的教学内容与能力培养穿插其中。基础教育阶段初期,健康教育不独立设课,而是与其他课程结合。例如,1—4年级与环境自然相结合,5—6年级与生物、地球科学、物理和化学相结合,培养儿童以整体观、联系观认识世界的能力,引导儿童形成全面而自由的心智思维模式。在基础教育阶段后期(7—9年级),将健康教育设为独立学科,心理健康和社会情感技能成为此阶段课程的重要课题。高中阶段,注重通过各学科和跨学科课程促进学生对各项横贯能力的深度发展和综合应用,学习主题倾向于社会性、文化性、政策性、全球性、现实性的开放式问题。
三是提供生涯指导与咨询课程。生涯指导与咨询课程旨在帮助学生了解自身能力、兴趣爱好、优势劣势,了解社会、教育系统与工作世界,支持学生基于对自我和环境的了解做出明智选择,促进学生的个性成长与全面发展[19]。芬兰《基础教育法》中规定了学生生涯指导与咨询课程的具体内容,最新的《国家核心课程标准》中也对指导与咨询的性质与地位、目标、核心内容、实施与评价进行了细致的规定,具体内容见表1。
表1 生涯指导与咨询课程核心目标、具体内容及对应核心素养
在小学及初中阶段,生涯指导与咨询主要通过学习旅行、工作场所参观、个别指导以及基于网络的远程指导等方式进行,且与学校所有教学过程和学校活动相融合,由课程教师与班主任和辅导员共同承担;高中阶段,生涯指导与咨询主要由教师、团体指导顾问和辅导员共同承担;职业学校还设立工作场所讲师,通过学习旅行、工作场所参观、个别指导、基于网络的远程指导及在职学习等多元方式对学生进行指导。除学生辅导员外,密切接触学生的一线教师需了解关于就业的相关信息和发展趋势,并在必要时与专业人士合作向学生提供指导与咨询服务。同时,鼓励监护人参与到学生指导与咨询服务中,以更好地支持学生,帮助学生做出关于学习和教育选择等各种未来计划的决策。总的来说,生涯指导与咨询服务遵循循序渐进、抓住发展关键期的特点,培养学生拥有在生活、学习以及未来职业中做出明智选择的能力,为促进学生个性化成长、促进教育体系高效运行和促进社会平稳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20]。
(二)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具体实施
1.筛查
1970年,芬兰政府开始建立系统的健康监测体系,旨在通过早期监测儿童心理健康、身体发育、生活和学习等多方面状况,促使儿童青少年及其家人重视心理健康。市政当局还组织初级卫生保健(如儿童指导中心、家庭咨询中心和学校健康服务)和社会服务机构(儿童健康诊所和精神病院),为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预防、检测和治疗提供支持[21]。其中,儿童青少年健康监测主要包括以下两种。
一是由学校卫生人员进行健康检查。年度健康检查覆盖整个年龄组,旨在以多种方式评估学生的健康、身体和社会心理状况。学生填写的健康检查表中包含如下题目:“你平时在学校的心情怎么样?”“你如何照顾自己的健康?告诉我们你如何获得良好的精神、精力和保持健康”“你在学校被欺负过吗?”等等。此外,广泛的健康检查还包括父母和整个家庭的健康状况。在健康检查之后,学校卫生人员会根据个人健康情况为其提供相应的建议,这些工作在及早发现问题和提供支持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二是由学校心理学家进行测试和评估。芬兰的学生心理健康测试和评估主要由学校心理学家完成。通常情况下,80%~90%的学生能在学校心理学家评估的咨询和商议中得到帮助,未能得到帮助的学生将被推荐到校外儿童指导中心或医院进行评估和治疗[22]。在评估智力时,芬兰学校心理学家常用的测试有以下几种:一是《韦氏儿童智力量表III》,适用于6—16岁的儿童,包括13个分测验,按照测试顺序依次为:填图、常识、译码、类同、图片排列、算术、积木、词汇、拼配、理解、符号搜索、背数、迷津。二是《韦氏学前儿童智力量表》,共有11个分测验,包括语言量表、操作量表两部分。三是儿童神经心理评估,是由Maarit Korkman等人设计的芬兰本土测试,对儿童的智力年龄和发育商进行评估。四是视觉-运动整合测试,由多个从简单到复杂顺序排列的几何图形组成,可以早期识别和预测儿童学习和行为问题。
2.预防及干预
预防学生心理问题的发生,使儿童尽早获得学习或行为问题的帮助,是芬兰学校心理学家的主要职责所在[22],但其他学校工作人员(学校辅导员、学校卫生护士及教师等)在预防工作中同样发挥重要作用。例如,学校心理学家和学校辅导员的工作包含为学生提供生涯指导与咨询、健康教育课程等常规课程,以及早期支持性措施、预防性心理健康工作的等[10],旨在搭建覆盖全体学生的全阶段心理支持网络,帮助儿童青少年尽早获得帮助,防止问题产生并恶化。
在干预工作中,学校心理学家为个别学生提供评估和咨询服务,80%~90%的学生能在评估后的咨询中获得帮助[22]。对于存在轻微行为障碍的学生,学校卫生护士、学校心理学家与学校辅导员需进行支持性讨论并为学生提供帮助。疫情期间,学校心理学家和辅导员主要通过互联网满足学生、家长的需要。个别学生可以打电话或发邮件,必要时可以预约到校参加一对一线下咨询。症状严重的学生将被转介到校外医院、儿童指导中心或与学校合作的社会服务机构进行进一步评估与治疗[10]。
3.与家庭的合作
芬兰家长与教师普遍认为守护学生心理健康是家庭和学校的共同责任,而教师在支持儿童青少年健康学习以及学校与家庭之间信息交流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23]。所有学校必须将家校合作原则作为当地开展课程的一部分,这要求教师与家长间开展活动和互动,并依据合作原则内明确界定家长、教师和学生的角色。
疫情期间,亲子冲突成为影响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重要因素。在停课不停学的第二周,芬兰教育国家教育委员会提出“教学和辅导儿童仍是教师的职责”,预见性地向家长提出教育指导,提醒家长保持边界,给予孩子自主管理学习的空间。
(三)芬兰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师资团队
每所学校都有一个学生福利团队,在心理健康服务中发挥主要作用。根据国家核心课程规定,福利团队的组成是多学科的,通常包括学校心理学家、学校辅导员、学校护士、校医、校长、教师代表(包括特殊教育教师和指导顾问)、学生代表、监护人代表及外部合作伙伴[24]。此外,密切接触学生的教师也有义务关注学生的精神和心理状态,并及时向学校心理学家反映,以便学校心理学家能够及时、全面地了解学生状态。以上人员共同组成一个服务网络,覆盖各阶段学生,关照学生学业以及心理、情感、行为等需求,使学生身心健康,全面均衡发展。许多团队还负责制定危机干预计划,制定预防欺凌的程序,并规划学校与家庭的合作[25,26]。学生福利团队中主要发挥作用包括以下三个职位。
1.学校心理学家
学校心理学家是学生心理发展与健康和学习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从个人、家庭和组织等心理学角度审视学校中的现象[27]。1938年,芬兰第一位学校心理学家在首都赫尔辛基开始工作。当时学校心理学家的岗位由市政当局设定但并未取得国家支持,且在1990年以前只覆盖了芬兰全部城市的20%[22]。1990年《儿童福利法》颁布后,学校心理学家和学校社会工作者在学校系统内合法化。学校心理学家主要参与广泛的福利工作、促进学校社区的福祉以及与家庭和各种利益相关者间的合作,其目标是支持学生实现学习目标,并促进其作为个人和社区成员的心理和社会福祉。
芬兰学校心理学家必须接受临床心理学家的培训,拥有心理学硕士学位,并获得由国家医疗法律事务管理局的认证。在培养时间上,成为一名学校心理学家的平均时间是6~8年,期间需要经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要获得心理学本科学位,需3~4年;第二个阶段获得心理学硕士学位,需3~4年。在培养内容上,一方面学习包括心理学的核心学术知识(如发展、教育、学习和认知)、评估服务(如智力和情绪评估)和干预服务(如行为、情感、教育和社会系统)在内的专业课程;另一方面,还学习如何建立信任关系、倾听和沟通技巧,了解其他专业人员的优势与局限,掌握心理健康服务有关的法律和伦理问题,获得对问题的成熟理解和有效解决方法。此外,在学习心理学的同时,学生还可以选择主修第二学科,如教育科学、医学科学或社会心理学等,以拓宽其知识背景,确保将来工作中对儿童和青少年问题的处理不局限于教室和学校系统,而是在家庭、社区和其他系统中进行综合处理[22]。
芬兰所有的学校心理学家都登记在册,由国家医疗法律事务委员会管理,由委员会与州省办事处共同监督。当服务对象对学校心理学家的工作不满意时,可进行申诉,由医疗法律事务委员会和州省办事处对申诉进行处理[22]。基础教育阶段,学校心理学家在心理健康服务中起主导作用,其职能是开展福利工作以保持和促进学生良好的学习、心理、身体和社会健康,并加强与之相关的有利条件。具体工作包括开展学生心理评估,促进学生的学习及心理健康,在学校社区内部和校外各方开展多学科合作,在学生个人、班级和学校社区层面参与家庭及学校之间合作等。除学生和家长外,学校心理学家还为其他学校工作人员(如校长、辅导员、教师和校外同事)提供咨询。
2.学校辅导员
学校辅导员主要担任学校指导顾问的角色,为学生进行生涯咨询与指导服务。成为学校指导顾问主要有两种途径:一是具备必需的教师资格要求(普通硕士学位),完成指导和咨询方向60个学分的专业课程学习,并取得指导与咨询的专业文凭;职业教育中的指导顾问还必须获得职业学校教师的专门资格。二是获得指导和咨询方向的硕士学位,这需要学习300学分的指导和咨询方向的课程,其中包括60学分的教育培训[28]。
学校专职辅导员除了为学生提供生涯指导与咨询服务外,还在教育、社会福利和医疗保健等方面开展工作,其主要职责是确定和解决社会问题,在与家庭状况、互动和社会关系有关的事项上提供指导与支持。具体来说,学校辅导员会处理以下问题:一是学习相关问题,如旷课、忽视学业、违反规则、注意力不集中和动机问题等;二是社会关系相关问题,如欺凌、同伴关系问题等;三是家庭相关问题,如家庭收入、监护和抚养、家庭状况有关的严重问题(药物滥用、家庭暴力和心理健康问题)以及与家庭结构变化有关的问题等;四是情绪相关问题,如学生的紧张、焦虑、恐惧和抑郁等情绪问题;五是社会调查工作,包括调查学生的学习环境、幸福感、家庭状况和人际关系等各方面情况,旨在确定学生家庭资源以及生活中的风险因素等。基于社会调查结果,辅导员会与学生或其家人进行交流。此外,辅导员还负责在危机情况下支持个别学生,计划和实施必要的措施。
3.学校卫生护士和学校医生
学校卫生护士和学校医生的职责包括保健和医疗。卫生护士和学校医生合作对学生进行年度健康检查,就学生的问题与家长和教师进行沟通,必要时可以引导学生接受校医或其他专家的进一步检查,并在学校进行急救和相关护理。学校护士作为学生保健和健康促进的专家,参与课程编制、健康课程教学及学校内外评估,负责监督学生成长和发展以及学校社区福祉,为学生及其家长提供健康支持。校医作为医学专家,负责学校保健,同样参与课程编制、课程维护、健康课程教学以及学校内外评估等工作。此外,校医还负责为学生福利团体提供医疗专业知识和健康教学,并调整长期残疾学生的治疗与康复计划。
四、芬兰社会心理健康服务
在芬兰,有众多能够提供心理健康服务的社会机构,在必要时为学生及家庭提供心理健康支持。社会中的主要机构及提供的具体支持如下。
(一)社会机构
一是福利服务县(Wellbeing Services Counties)。福利服务县是独立于市政当局和州的公法机构,在其所在地区拥有自主权。福利服务县的法定职责包括在运营开始时组织医疗保健、社会福利和救援服务[29]。2020年,芬兰颁布《社保和医疗服务改革草案》,提出为减少福利和健康服务的不平等现状、改善福利服务可用性,将从2023年初开始设立福利服务县,并将学校心理学家和学校社会工作者在学生福利方面的任务和编制都将转移到福利服务县。
二是心理健康协会。芬兰心理健康协会是一家有较大影响力的心理健康领域的专业团体,该协会由众多专业人士组成,致力于收集和传播心理健康资讯,为政府或其他社会主体的相关规划、决策提供支持,围绕相关话题提出倡议,并基于此出版报告、书籍和期刊等。此外,心理健康协会还向所有年龄段人群开放热线聊天,旨在为有需求者及时提供咨询服务。
三是家庭中心。家庭中心的职责是为有子女的家庭提供社会和保健服务、幼儿教育和保育服务、基础教育和青年服务,同时促进市政当局开展健康和福祉活动,为学生提供福利服务和特殊需求服务等。此外,家庭中心还可以作为儿童年轻人或家庭的开放聚会场所。2021年,芬兰有117个家庭中心在运作。几乎所有福利服务县都设有家庭中心[30]。
四是青少年活动中心。芬兰大城市的几乎每个区或每个小城市都有一座青少年活动中心。活动中心旨在为青少年人际交往创造机会,纾解其内心压力,引导其自发为疑惑寻找答案,进而培养积极健康的心态。中心设立的心理健康服务点可为青少年提供心理咨询和干预服务,并在市政有关部门指导下进行心理健康知识普及。
(二) 社会心理健康服务项目
一是提供养育和家庭咨询服务。该项服务由福利服务县负责,由心理学家、社会工作者、医生、家庭治疗师等以咨询方式展开,旨在为儿童安全成长创造条件、支持父母成长以及提高家庭成员的能力和社会心理健康。养育和家庭咨询的内容涉及四个方面。其一,育儿支持,通过加强亲子互动和情感关系、父母养育手段和父母间合作以支持儿童的发展;其二,支持儿童青少年成长和发展,危机情况下也可以向儿童青少年提供个人社会心理支持,但精神健康障碍的检查、治疗不包涵在内;其三,支持夫妻和家庭关系,通过支持夫妻关系和父母身份促进儿童与整个家庭的福祉;其四,专家援助,即为从事儿童青少年和家庭工作的人员提供专家协助,协助形式包括咨询、培训、参加专家工作组等。
二是提供支持假期和支持服务。《社会福利法》中第28条规定:“根据家庭情况、长期疾病、残疾或其他类似原因,可以为家庭安排假期并提供假期服务。”[31]也就是说,当孩子或家庭压力过大且由社会工作者评估通过后,可以获得支持假期,在此期间由社会工作者提供假日服务。假日服务面向整个家庭,包括指导和协助家庭申请安排假期支持、与家人一起参观度假村、护送儿童或家人前往度假村等。对于有特殊需求的儿童,还可以申请支持人员服务,以帮助其日常生活顺利进行、减轻家庭负担。具体活动根据被支持者的需要有所不同。例如,支持人员可以倾听担忧、鼓励爱好、充当“大姐姐或大哥哥”或者带儿童青少年进行自然之旅等[32]。
三是开展同辈小组活动。同辈小组活动旨在让处境相似的人相互分享经验,在团体中获得支持、希望和新观点。《社会福利法》第28条提出:“可以为需要儿童福利和特别支持的儿童或其家人安排同侪小组活动,以保障孩子的健康或发展。”芬兰有许多协会或机构提供同辈小组活动,如养育和家庭协会、心理健康协会等会定期提供面向不同人群的不同主题的同辈小组活动。针对家长提供的同辈小组活动,重点是支持父母养育能力、社交能力和生活管理能力等,还可以邀请其他领域的专家向家长介绍重要主题;针对儿童青少年开设的同辈小组活动,目的是支持儿童上学、寻找有意义的休闲活动、帮助儿童独立以及提高社交技能等。例如,当附近的儿童青少年中存在药物滥用、犯罪或攻击行为等有害行为时,相关协会或机构可以召集一个小组活动解决相关问题。此外,芬兰一些城市还设有专门的“男孩之家”和“女孩之家”,其心理健康服务内容更具性别针对性[33]。
(三)资金与医疗保障
2009年4月,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向92个新城市发放国家补贴,用于开展学生福利活动。2007—2012年期间,共为学生和学生福利拨款119万欧元。2008—2011年期间,社会事务和卫生部拨款3400万欧元,用于为儿童青少年和家庭提供服务,其中包括社会心理服务。2020年,社会事务和卫生部向加强市政当局心理健康能力、预防自杀和发展恢复工作生活的心理健康服务项目共提供补贴约840万欧元[34]。考虑到新冠疫情的影响,三个项目分别预留最多450万、460万及500万欧元[35]。2021—2022年,政府为基础教育指导咨询提供专项补助,旨在加强基础教育中指导与咨询服务的有效性。
根据《芬兰社会保险机构康复福利和康复津贴法》,芬兰社保局(Kela)为心理健康所需的私人检查和治疗提供报销[36],报销内容包括不同的个体治疗、精神心理康复治疗、家庭治疗、团体治疗和日间康复等,每次最多可以报销三年的康复费用[10]。
五、信息化在芬兰心理健康服务中的体现
信息化技术已成为芬兰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体系中的重要手段。同时,芬兰政府也对信息通信技术在政策法律层面、机构层面和操作层面的教育应用给予了高度重视[37]。信息化技术作为心理健康支持和治疗的补充手段,为芬兰的心理健康服务工作提供了极大便利。
(一)在线平台的应用
数字化线上平台由于其虚拟性、便利性和更好的保密性,受到众多青少年的欢迎。芬兰的许多线上公共平台可以为有需要的人群提供信息支持和聊天服务,成为儿童青少年获得心理健康服务的一个便利途径。例如,在“心理健康之家”平台上可了解抑郁症、人格障碍等热门心理问题的专业知识以及自我保健方法,还可以在需要时进行在线测试并获得在线治疗[38]。“青年精神卫生院”是一个专门针对年轻人心理健康问题的线上公共服务平台,其人工智能虚拟助理可提供24小时在线服务。利用该平台,年轻人可以检索和学习心理健康知识,进行自我心理健康测评、寻求建议等。
(二)软件的应用
公司的School Day旨在帮助教师分析学生身心健康状态提供了用于分析学生幸福感指数的工具。疫情期间,学生通过在应用软件上回答问题,经由后台收集分析,教师端便能收到分析结果并帮助学生一起解决问题。此外,School Day还会监测学生的睡眠和饮食,并对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提供建议。其他应用软件还涉及基于认知疗法或正念冥想的练习,这类软件使练习可以随时随地发生并通过提醒和鼓励增加改变的可能性[38]。
(三)虚拟现实技术的应用
近年来,虚拟现实(VR)也开始应用于心理健康领域。通过VR技术,体验者可以身临其境到多种场景,如带有自然景观、自然声音的放松环境,这有助于预防焦虑、防止药物滥用或自伤等有害活动。目前,虚拟现实已被用于解决恐惧、练习情绪的管理与调节、治疗创伤和饮食失调等相关心理问题,但相关研究仍然不够丰富,临床试验中也只有极少数患者完成了治疗,因此无法评估其信效度[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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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tect Students’ Mental Health and Lay the Foundation of National Happiness:
Child and Adolescent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Finland
SHI Yuxin1 WANG Yongli2 WANG Lei3 XING Shufen4
(1.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8;
2. R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Information Management in Ministry of Education, P.R. China, Beijing 100816;
3. No.34 Middle School of Qingdao, Shandong, Qingdao 266021;
4. School of Psychology,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8)
Abstract: Finland, as a model country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in the world,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welfare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education,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and other aspects. This paper reviews the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policies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Finland, summarizes the main types and manifestations of mental health problems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Finland, and focuses on the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schools and society in Finland. In addition, this paper also introduces the role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n mental health services and summari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Finland. In short, schools, society, families and other parties in Finland make efforts to build a safety network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for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at all stages and with full coverage, so as to ensure the healthy growth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and the smooth operation of society.
Keywords: Finland;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ransversal competence; Multi-professional cooperation
(责任编辑 姚力宁 校对 张又文)
原标题:守护学生心理健康 奠定国家幸福根基
来源:《基础教育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