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背景、政策与实践举措

　　摘　要：随着世界经济和社会数字化进程的加快，非洲各个领域都出现了许多新的可能，这对于非洲的年轻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因此，非洲把数字社会发展摆在了高度优先位置。非洲的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创新、包容和可持续增长的驱动力，各非洲国家在助学、助教、助管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因地制宜的具体措施，较好地满足了就业市场的需要，为数字就业创造了潜力，基础教育数字化已成为非洲教育的新未来。

　　关键词：非洲；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数字资源；信息和通讯技术

　　中图分类号：51

　　文献标志码：A

　　作者简介：李佳宁，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广州，510631);马早明，国家教材建设重点研究基地华南师范大学港澳台教材综合研究基地负责人，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广州，510631)

　　基金项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与决策研究服务专项2022年度委托课题“东南亚地区教育战略行动研究及其数据库建设”(编号：EMIC-YJC-2022012)

　　在人类发展过程中，技术创新发挥着巨大推动作用，尤其是18世纪和19世纪，以蒸汽机和电气为代表的两次技术革命，直接推动了人类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渡，大大加快了人类社会的整体发展。20世纪中期，信息和通讯技术(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ICT)日益成熟和普及，被称为“第三次科技革命”。信息和通讯技术的发展最早从欧美等发达国家开始，之后逐渐扩展到全球其它地区，包括非洲。非洲联盟是由56个国家和地区组成的联盟^[1]。近年来，非洲联盟逐渐将重点放在对数字化转型的推动，尤其是教育领域的数字化转型。

　　一、非洲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背景

　　(一)国际环境：新冠疫情倒逼教育转型

　　新冠疫情的暴发，打破了教育体系的正常运转。大多数国家、地区和教育机构都实行了大规模的线上教学，而同时暴露的教育系统缺少转型战略预备、技术设施不匹配、数字能力未就绪等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对教育系统的数字化建设起到催化作用^[2]。“教育数字化转型”指的是通过数字化技术、数字化策略，对教育领域内的业务与运作流程进行重组，产生新的管理与运作能力，进而提升其运作绩效^[3]。在新冠疫情背景下，世界范围内的教育模式发生深刻变化。非洲国家在疫情前主要采用面授教学模式，疫情期间，非洲大部分区域表现出应对教育变革的不足。非洲需要与数字教育接轨，以缓解疫情带来的长远影响。

　　(二)联盟情况：自身问题驱动教育变革

　　单从非洲联盟内部来说，各国面临数字技术上的巨大鸿沟，尤其是乡村和处境不利地区，在硬件设备上，速度过慢或不稳定的网络、有限的电脑及平板设备，都是常见问题。有研究评估了49个南非国家ICT与初等教育质量的相关性，结果表明：对于教育质量处于中等偏上水平的国家，提高互联网普及率有利于其教育质量的提升;而对于教育质量低于中等水平的国家，提高互联网普及率与教育质量并没有直接关系。如果非洲不加快弥合数字鸿沟，教育质量将走向“马太效应”^[4]，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此外，数字鸿沟还可能进一步带来性别鸿沟。发展中国家的女性在互联网接入和使用方面仍面临障碍。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专家曼杜尔(Mandour)强调，如果ICT的女性用户在技术获取和使用、相关能力培养、相关行业就业和赋权等方面得到明确和尊重，ICT可以成为赋予女性政治和社会权力并促进性别平等的强大催化剂^[5]。因此，非洲亟需解决的自身问题，也驱动着非洲教育开展数字化变革。

　　二、非洲基础教育数字化的转型政策

　　(一)强调目标：“一体化、繁荣、和平”的泛非愿景

　　2015年非洲联盟委员会发布的《2063年议程：我们想要的非洲》(以下简称《2063年议程》)致力于持久的泛非愿景，希望实现一个“一体化、繁荣、和平”的非洲，成为国际舞台上充满活力的新力量。其中提出到2063年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相关的政策目标。一是非洲应实现以包容性增长和可持续发展为基础的繁荣，非洲联盟将成为全球生活质量指标中表现优异的国家或组织之一。非洲将加强对幼儿发展和基础教育的持续投资，对科学、技术、研究和创新的持续投资，从而消除各级教育的性别差异，把人力资本视为最宝贵的资源。二是保证必要的基础设施到位，以支持非洲加速一体化、技术转型和贸易发展。这将包括信息通信技术和数字经济等领域;在教育设施上，将全面支持非洲教育转型的科学改革。三是非洲应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包容性大陆。任何人都不会因性别、政治、宗教或种族等因素而被区别对待。非洲将充分执行《非洲儿童权力宪章》以保障儿童权力，充分执行《非洲青年宪章》以保障青年获得平等受教育权和技能培训机会。《2063年议程》是非洲构思未来发展的内生转型计划，它提出了非洲，包括教育在内的宏大的发展蓝图，成为非洲变革历程的转折点^[6]。

　　(二)强调资源：打破数字鸿沟，促进一体化发展

　　2020年5月，非洲联盟推出《非洲数字转型战略(2020—2030年)》，充分肯定了数字化转型正在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将有助于实现《2063年议程》和可持续发展目标。这份战略强调利用数字技术和创新改变非洲，打破数字鸿沟，消除贫困。

　　一是数字资源供给。非洲培养包容性的数字技能和新型人力资本，提供相关知识培训，开展大规模在线电子技能发展计划，争取到2025年向3亿非洲人提供基本数字知识和技能。此外，为进一步实现《2063年议程》，非洲将陆续颁布政策和战略，消除线上远程学习的语言障碍和时区难题。

　　二是数字设施供给。世界银行的一项研究表明，中低收入国家的宽带普及率每增加10%，GDP就会相应增加1.38%。负担得起、可访问和可靠的数字设施是实现数字化转型的基础。为了促进国际间及非洲各国内部之间的互联互通，非洲将促进区域一体化的宽带基础设施项目，建立互联网交换点;将实施有助于降低设备和服务价格的举措，优先考虑对图书馆和学校等公共建筑进行网络连接。

　　三是数字人才培养。非洲最宝贵的资源是占其总人口60%的青年。数字化转型对非洲和非洲青年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对此，该战略提出，在教育课程方面，结合数字社会、经济和劳动力市场的趋势，审查学校课程，重点关注STEAM以及电子商务等领域，并提高女生的参与度;在教育平台方面，创建和扩大已有在线学习平台，及时提供开放教育资源，特别是为地区偏远的学校创建特定的离线功能，以及支持在线平台内的学习社区，促进学习者之间的对等学习和实践交流^[7]。

　　(三)强调教学：以DOTSS为数字化教学基础

　　2020年6月，《非洲数字化教学政策指南》发布，非洲联盟教育、科学和技术部长召开会议讨论了新冠疫情对非洲教育系统的影响，一致赞同将DOTSS①作为所有成员国、非洲联盟委员会、发展伙伴和所有利益攸关方进行数字化教育的基础。一是在教学设施上，该指南与《非洲数字转型战略(2020—2030年)》保持一致，强调从可用和负担得起的互联网接入，以及免除或补贴学生获取教学和学习材料的费用，从研发成本和学习成本两方面解决数字连接上的经济压力。二是在教学策略上，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以弥补疫情造成的信息差距，投资高质量的电子学习平台以确保各学段的持续学习。三是在教学内容上，强调技能集中学习，培养学生的基础数字技能和有工作导向性的数字技能，确保年轻人具备从事任何行业或学科所需的相关技能，同时重视开展安全上网教育。四是在师资培训上，教师始终是学习的促进者和动力来源。指南提出，教师应能够适应虚拟教学以及远程教学和评估，从而确保学生取得积极的学习成果。

　　《非洲数字化教学政策指南》是非洲数字化转型中教育教学领域的关键指南，它重新设计和规划了非洲未来的数字化教育，并将逐步制定适用于每个教育水平的定制数字化方法，最终纳入非洲联盟教育政策指南^[8]。

　　三、非洲基础教育数字化的实践举措

　　(一)丰富数字资源供给

　　在数字资源的平台创建方面，非洲各国已开创了一些帮助开展教学的项目。在坦桑尼亚，信息技术桥项目(BridgeIT)使150所学校能够在数学、科学和生活技能课上使用手机，并提供与课程相关的视觉内容。该项目由美国国际开发署资助，由国际青年基金会与坦桑尼亚教育部合作开发和实施。教师可以通过此项目共享151门数学和科学课程以及32门生活技能课程的数字资源。教师可以用手机下载，再连接电视投影给学生观看^[9]。此外，卡里姆吉基金会与坦桑尼亚公益阅读组织合作，旨在支持该国青年的教育和数字素养的培养，致力于培养下一代领导者、变革者和创新者。为此，卡里姆吉基金会提供了安装好索玛连接软件(Soma Connect)的计算机，通过索玛连接电子学习平台，提供广泛的教育材料和互动工具，以增强学生的学习体验^[10]。坦桑尼亚沃达康基金会也向松圭地区的3所中学捐赠了价值超过160亿的ICT设备，以支持教育部门关于数字学习的议程。基金会的最终目标是覆盖1500所中学，通过相关电子学习网站提供免费数字化教育内容，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学习所需课程科目。目前，该基金会已覆盖超过509所公立中学，在ICT设备捐赠和数字技能发展方面已花费超过1亿美元^[11]。加纳的第一个互动式远程学习项目(MGCubed)通过使用太阳能和卫星远程学习等基础设施，为学生、教师、社区和政府官员提供互动学习课程，特别是为农村学校带来高质量教学。其中，“帮助加纳女孩”这一项目重点提供数学、英语和性别赋权方面的实时互动课程，目前该项目的非洲女生英语流利程度比其他学生好30~35%，数学分数的提高则是类似项目的2.5倍^[12]。

　　在数字资源的内容供给方面，非洲已有项目不仅注重学科知识、数字技能的培养，而且努力缩短数字性别鸿沟。由德国思爱普(SAP)软件公司支持的非洲代码周(ACW)一直在为非洲年轻人创造免费学习编码技能的机会，为教师提供数字学习课程培训。仅在2019年，该计划就有385万名儿童参加编码研讨会，并在39个非洲国家动员了37000名教师，还为来自28个非洲国家的15名女教师举办了一次深度学习讲习班，希望通过编程技能增强更多非洲女孩的能力^[13]。肯尼亚北部社区主要是游牧人民。目前，当地正在开展儿童计算机编码课程，荣格希米(Enaikishomi)小学已有信息和通讯技术课程。技术上，里瓦野生动物保护协会(Lewa)为学校的编码课程提供平板电脑和互联网连接，对于那些位于偏远地区未连接电网的学校，则采用太阳能为平板电脑供电。让学生在编码方面领先一步将有助于缩小肯尼亚与较发达国家学生之间的差距，也有助于吸引想离开牧区的儿童来上学^[14]。

　　在数字教材出版方面，非洲已有一批专业的数字教材公司。例如，西亚沃拉公司(Siyavula)主张向南非和撒哈以南的非洲国家提供无障碍的教育资源，并制作了涵盖4—12年级数学和科学教材，打造了高质量的符合课程标准的开放教育资源。该公司鼓励教师自由复制这些教材，根据需要随时复印、打印和分发给学生，真正做到开源^[15]。西亚沃拉公司还向大众提供纯文本、视频和开放的电子书格式的数字教材，以便于使用者调整^[16]。乌邦戈公司(Ubongo)主要面向非洲撒哈拉以南的英语和斯瓦希里语国家创建了专门的儿童官方网站，提供幼儿阶段数字教材，包含大量帮助儿童提高读写能力、计算能力、表达能力和了解不同非洲文化的内容^[17]。

　　(二)加强师资培训

　　新冠疫情之后，非洲教师教育也从开始转向数字化培养。数字设备的普及为教师教学提供了便利。例如，WhatsApp的非洲小组将不同地点的学科专家联系起来，能够对特定的专业问题做出快速回应，为师生沟通提供了新渠道^[12]。

　　移动技术在发展教师的知识和技能方面发挥了激励作用。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教师教育中等科学项目和赞比亚学校项目中，移动电话被用于发展教学实践，为教师提供相关数字材料，提高学科知识和教学技能。2022年，肯尼亚教师服务委员会通过远程学习方式，为63398名教师提供了高效使用在线教学平台的培训。通过提供基础能力课程等技能培训，非洲正在脱离传统教学方式，为学生发展全球竞争力提供新空间^[18]。此外，尼日利亚普及基础教育委员会在6个地缘政治区域建造了6所智能学校，以容纳大量学生和ICT基础设施，总额为3亿奈拉。该委员会还在卡诺组建专家小组以制定课程的大纲和内容，并培训教育管理人员、教师、技术人员有效使用各种ICT设施和工具，其数字教学内容则涵盖在线授课的教学技能、学习管理系统、评估实践、混合学习方法等^[19]。

　　开展教师培训的主体包括官方组织、社会团队和高校。肯尼亚山大学目前已经获批为中小学及本校所有教育者提供专业技能培训，培训内容和进度可由学习者自定义，其中包括国际电脑使用执照(ICDL)认可的信息和通讯技术教育课程;培训形式主要采用混合教学，线上教学形式主要使用微软团队(Microsoft Teams)软件开展交互式视频会议;在教育评价上，培训使用该大学自主研发的教师专业发展应用程序，以帮助师生沟通、反馈及监控学习进度^[20]。

　　(三)助力管理系统升级

　　教育数字化助力教育管理升级的本质，是将数字技术运用到教育管理过程。在宏观层面，教育数字化可以通过规范数据收集来辅助教育决策。非洲教育发展协会运用的大多数教育管理信息系统评估发现，非洲缺乏利用教育数据进行政策对话的情况。对此，非洲教育发展协会的教育管理和政策支持工作队采取各种举措，通过开发教育管理信息系统中的诊断工具(也称“EMIS标准”)，展示数据收集系统的优缺点，争取将教育管理信息系统议程纳入非洲一些国家教育部的优先事项;此外还定制了评估框架，以加强非洲各国高质量的数据生产能力。该工具还使所有非洲联盟成员国能够有效报告统计数据和指标，以确保跨国比较，并指导各国制定基准和改进本国教育管理信息系统。目前，非洲教育发展协会已在布基纳法索、冈比亚、加纳、马里、莫桑比克、纳米比亚、尼日利亚、塞内加尔、南非、赞比亚、津巴布韦等多个国家提供了开发教育管理信息系统的能力建设支持。这些国家已经能够对其教育部门计划的实施进度进行有效分析和后续行动^[21]。

　　在微观层面，教育数字化可用于加强教师管理，强化教师培训，提高招聘质量。非洲许多国家在教师的人力资源组织上存在管理和技术层面的难题。如管理过程紧密相连，但所依赖的数据库很少相互连接;教师的相关信息系统互不联通，存在录入错误和延误风险。对此，塞内加尔、乌干达、科特迪瓦等一些国家的教育部已经建立了综合人力资源管理系统，以管理和监测教师的部署。在信息联通方面，该平台能在不同系统或软件之间提供网关，完成自动化信息交换，并在异常时报警;在信息同步方面，能够实现教师招聘、分配或晋升等数据在其他数据库中的即时更新，并自动对相关教师发出验证申请，以确保信息准确。在网络设备有限的非洲地区，如布基纳法索，目前正在开发的综合人力资源管理系统将允许政府人员离线工作，连接网络时数据将自动同步。国际教育规划研究所还提供了具体支持，以确保布基纳法索教育部的工作人员能够高效使用该系统^[22]。

　　四、非洲基础教育数字化的现存问题

　　(一)非洲教育数字化发展不均衡

　　一是数字化硬件设施的准备不足。OECD报道，非洲约30%的偏远乡村，也许永远不会有可使用的通信网络，在撒哈拉以南非洲，还有19%的人口没有接入宽带。《非洲数字化转型战略(2020—2030)》的数据显示，有将近3亿非洲人生活在距离光纤网络50公里以外的地方^[6]。

　　二是网络信号普及不足。非洲各国的通信技术以2G、3G为主，4G应用较少，5G几乎不用，当前非洲网络性能差、费用高、带宽不足。网络的低普及率和低使用率严重影响了非洲整个区域内数字变革的效果。卢旺达的互联网普及率达20%，但分别只有57%和66%的小学和中学实现了连接。目前，全国只有57%的教师拥有笔记本电脑，此外还有高成本的经济压力。卢旺达布格瑟拉县尼拉鲁科布瓦中学使用无需联网的技术建立了一个数字图书馆，服务于1023名小学生和210名中学生，但教师不熟悉信息和通讯技术工具，可见人员的培训也要同步开展^[23]。

　　(二)非洲教育数字化依赖援助

　　非洲在实现教育数字转型方面存在一个长期而又庞大的资金缺口。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统计，非洲只有17.8%的人口使用网络，要保证剩下的11亿人在2030年前都能上网，至少还需要一千亿美元的资助。因此，非洲各国在资金支持、设备援助、行动建议等方面接受了不同程度的教育援助，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独立性仍有待提升。

　　一是项目交流上的倾斜。2021年5月25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集了来自非洲大陆的部长、教育利益攸关方和私营部门代表参加了题为“非洲的数字学习转向：地方生态系统的作用”的在线全球教育联盟(GEC)论坛。当前，该联盟在非洲39个国家开展了66个项目，同时在讨论另外38个项目。联盟也为合作伙伴提供交流机会，为非洲数字学习生态系统的发展提出想法，包括让主要利益相关者参与进来，筹集资金和制定战略。

　　二是政策上规划行动计划。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表了《非洲教育挑战和复苏机遇概览》，2021年的数据显示，无论是在疫情高峰期还是在2020年9月，在线学习都是全球绝大多数国家的有效解决方案。然而，部分北非地区缺乏足够的设备和互联网连接来维持所有学生的在线和其他远程教学。疫情对教育的冲击表明，非洲国家必须创造和支持一个有利的环境，扩大数字学习基础设施。非洲在社会发展、经济增长和教育方面取得的重要进展都受到疫情的威胁，除非采取大胆行动促进非洲的公平和包容，否则贫困和不平等可能加剧。对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了具体行动计划，以期使教育在非洲大陆的复苏中发挥关键作用。国家层面包括保护教育支出，合理整合国内资源用于教育，投资数字基础设施;学习层面则包括帮助学生返校，赋予教师权力，最终实现利用数字技术提高教育质量和公平，为所有人提供终身学习机会^[24]。

　　(三)非洲教育数字化的公平性不足

　　教育公平的缺失导致非洲的弱势人群难以达到数字化的高度，尤其是女性。尽管非洲各国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国际层面已采取一些帮助措施为非洲女童提供数字化教育，但非洲教育的性别失衡问题根深蒂固，任重道远。

　　一方面，非洲女性长期承受着生育、家庭等方面的压力。在非洲，女孩的早婚、贫穷的现实，让女性很难接触网络，也很难得到更多经济支持。美国国际开发署的研究表明，尽管肯尼亚智能手机的普及率不断提高，但肯尼亚女性拥有手机的可能性仍比男性低27%^[25]。

　　另一方面，非洲女性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有待提升。莫桑比克在2000年实施了《信息和通信技术政策》，仅仅提及女性是网络色情和暴力侵害的对象，没有涉及诸如妇女教育之类的具体问题。津巴布韦2016年才把两性平等问题纳入信息和通信技术计划的方案中。赞比亚政府2011年才通过《反性别法》，理论上为保护妇女权利奠定了基础，而后续需要实施多方面的方案来支持这项法律^[26]。非洲儿童政策论坛发布的《非洲儿童福祉报告(2020年)》以女童友好指数为指标分析了非洲大陆的女童状况。报告发现，斯威士兰、突尼斯、莱索托和莫桑比克的友好表现与该国的预算分配一致。可见非洲女童教育问题错综复杂^[27]。

　　对于非洲来说，教育数字化转型不但能增加工作岗位，还能帮助消除贫困，促进两性平等，以及加快实现非洲联盟《2063年议程》所提出的愿景。当前，非洲各地已在各国教育部门的宏观政策指引下，根据实际情况，对教育数字化转型进行积极讨论。非洲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点是消除数字鸿沟及数字性别鸿沟，对此，非洲各国采取了一些措施，却也严重依赖国际组织或社会团体的援助。总体上，非洲教育数字化的探索颇多，但在提升数字化教育质量、扩大数字化教育范围上，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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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Basic Education in Africa:

Context, Policies and Measures

LI Jianing MA Zaoming

(School of Education，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1)

　　Abstract: With the acceleration of the digitization process of the world economy and society, many new possibilities have emerged in various fields in Africa, which is undoubtedly a huge opportunity for young people there. Therefore, Africa has placed high priority on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society.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basic education in Africa is a driving force for innovation, inclusiveness and sustainable growth. African countries have taken a series of measures to support local students, teachers and educational management, which meets the needs of the job market and creates potential for digital employment. Digitalization of basic education has become a new future for Africa education.

　　Keywords: Africa; Basic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Digital resources;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责任编辑 郭向和　校对 姚力宁)